IF青梅竹馬（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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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 青梅竹馬（2）
殿下生氣了。
肖檐回長安的第二天就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，他前一天夜裏從宮中領封出來後便讓人將帶回來的禮物送去景陽宮，可半夜禮物就被悉數退回。
他一開始以為是時間太晚，於是第二日便親自帶著東西遞了拜帖約殿下出來，卻又被殿下以身體不適的理由拒絕。
從那時候他就意識到殿下應當是生氣了，往常殿下生病時會有些嬌氣，哪怕不能出來也會托人寫信撒嬌，何時這樣冷淡過。
他心裏有些不安，一整日便心不在焉，直到肖叡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，將他叫進書房。
“荊州之事你做的很好，陛下今日早朝對你讚不絕口。”肖叡良將桌案上的卷宗遞給他，沈聲道：“你將這些卷宗全都過一遍，看完之後一一作出批註交過來。”
臨了，肖叡良若有所指道：“君子不愧於心，終日惶惶不安到頭來一事無成。”
肖檐接過卷宗，明白父親的意思，於是掀眸道：“兒子聽聞壽陽公主病了，不知是真是假？”
早就猜到是因為壽陽公主的事情，肖叡良摸著胡子道：“三日之後是長公主的百花宴，是真是假，你可以親自去問問殿下。”
“兒子明白了。”
肖檐拿起卷宗轉神要走，卻聽肖叡良道：“你帶回來的薛大夫確實醫術高明，你母親的舊疾已經好了許多。”
肖檐腳步一頓，點頭道：“兒子會多給薛姑娘一些銀錢。”
聞言肖叡良點了點頭，揮手讓他下去。
與此同時，景陽宮。
楚蘅蕪長發淩亂的披散在床榻上，額頭覆著白色方巾降溫。燒了一整夜，她唇上爆起幹皮，面頰紅潤的有些不正常。
苦澀濃稠的藥汁被端到唇邊，楚蘅蕪偏頭當做沒有看見，一副不配合的樣子。
綠倚急了，故意道：“殿下已經燒了一夜了，要是再不喝藥，燒成小傻子了怎麽辦。”
誰知楚蘅蕪將被子蓋住腦袋，哽咽道：“傻子就傻子，反正我不喝藥。”
她說完，許久沒聽到綠倚出聲，悄悄掀開被子一角，卻見綠倚已經起身，嘆氣道：“公主要是不喝藥的話，奴婢只好去將皇後娘娘叫過來了。”
楚蘅蕪一楞，掀開被子，病懨懨道：“我喝，別讓母後知道我病了。”
聞言綠倚更加心疼，她豈會不知殿下的意思。若是讓皇後娘娘知道她病了，定然要盤根問底，到時候肖檐和那個荊州女子的事情必定瞞不住。
殿下嘴上說再也不見肖檐，但是其實還是怕他被苛責。
越是這樣，她就越是恨肖檐。雖然早就知道男子薄情靠不住，可殿下這般好，他憑什麽負了殿下。
綠倚坐下小心將藥汁吹了又吹，直到確定不會燙這才一點一點餵給公主。
或許是藥實在是太苦了，剛喝下去楚蘅蕪就控制不住想要幹嘔，最終憋得眼眶通紅，活像是被欺負狠了的兔子。
“好苦，我想吃永興坊梅子幹。”楚蘅蕪眨了眨眼，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。
綠倚連忙去找，卻發現裏面已經空了。
她轉身，對上楚蘅蕪的視線，扯了扯嘴角道：“殿下，換成禦膳房送來的幹果可好？”
楚蘅蕪楞楞看著空了的瓶子，垂首嗯了一聲。
這瓶梅子幹是肖檐去荊州之前給她買的，沒想到這麽快就吃完了，以後或許也不會有了。
一碗藥折騰了半個時辰方才將將喝完，楚蘅蕪縮進床榻一角發呆。
景陽宮內殿裏的擺件有一半都是肖檐從宮外給她帶進來的，每一個她都保存的很好，甚至早就準備等她與肖檐成親的時候就帶去公主府，如今她和肖檐應當是不會成親了。
不想再看到這些東西，楚蘅蕪讓人將東西都收走，隨後啞著嗓子問：“那顆珠子找到了嗎？”
綠倚點香的動作一頓，搖了搖頭。
因為喝了藥頭已經沒那麽暈了，楚蘅蕪吸了吸鼻子，悶悶道：“找不到就別找了，皇兄說的對，不過是個破珠子而已，又不是什麽寶貝。”
“綠倚，你告訴她們，不要再找了。”她說完，重新將自己卷進被子裏裹成了蠶蛹。
聞言綠倚嘆了口氣，彎腰將燈吹滅。
公主如今日漸長大，就連她都有些摸不透公主的心思了。但有一點她卻是知道，殿下對肖檐的感情那裏是那麽容易放下的。
印象裏，從公主記事開始，那位就跟個狗皮膏藥一樣跟在殿下身邊。
小時候殿下不喜歡身邊跟著人，時常和那位吵架，可每次吵架之後殿下對那人的感情便更加依賴幾分。後來肖檐年紀漸長不能再隨意進宮，殿下就時常掛念。
肖檐十六歲之後便不能隨意出入宮闈了，她印象裏最深的就是最初的那一個月裏，殿下見不到肖檐便時常半夜躲在被子裏哭。後來漸漸習慣，殿下還要隔三差五給他寫信，這個習慣就這樣維持了四年。
收回思緒，綠倚小心走出去，悄悄關上房門。
三日後，長公主府門前。
數十輛馬車將公主府兩邊的胡同占滿，來往賓客絡繹不絕。
江淮翻身下馬，跟上走在前面的肖檐，低聲道：“素塵兄近日有沒有見過壽陽公主？”
肖檐腳步一頓，反問：“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
見他一副被冒犯了的樣子，江淮樂了，一邊將袖口放下，一邊道：“我家堂弟是太子伴讀，前不久他從東宮回來，帶回來個消息。”
肖檐神情不變，目光略過周邊貴女，始終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。
“你就不想知道是什麽消息？”江淮打開扇子，遮住自己不斷開合的嘴。
“不想知道你便不說了嗎？”
“事關壽陽公主，自然是要說的。”江淮神色正經幾分，道：“東宮有兩個伴讀，一個是我堂弟，另一個是劉尚書家的嫡子。據我堂弟說，那位劉公子，最近似乎和壽陽公主走的比較近。”
肖檐腳步一頓，掀眸道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眼前人神色莫名可怕，江淮噤聲一瞬，訕訕道：“也不一定是真的，誰不知道壽陽公主心裏只有素塵兄，不過是個玩笑話。”
見肖檐臉色越來越難看，江淮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禍，連忙找補道：“劉家那個公子就是個二世祖，不過是年歲與公主相當，可能有些共同話題......”
他越說肖檐臉色越難看，到最後，他聲音在肖檐越加難看的臉色下幾乎細如蚊蠅，漸漸沒了音量。
他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，肖檐一直都知道自己比殿下大四歲，有時候殿下與他爭吵之時還口不擇言，說他年紀大又無趣，他一直將這些話放在心上。
江淮拿著扇子的手微微發抖，恨不得將自己整張臉都藏在扇子下。
他和肖檐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，什麽時候見他臉色這麽難看過。往常就算是有人得罪了他，他心裏如何想面上都會帶著三分笑意，如今這般神情，他懷疑若是劉公子出現在這裏，肖檐能直接將人給活剮了。
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，肖檐冷漠側頭，卻見幾個身形纖細面容白皙的男子結伴而來。他們每個人身上衣服都極為華貴，腰間還掛著叮咚作響的環佩。
如果不出意外，這幾個人便是長公主養在宮裏的男寵了。肖檐微微蹙眉，發現這些男寵看起來年紀確實比較小。
薄唇抿成一條直線，肖檐越發不安，一掀衣袍轉身便走。
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去找誰，江淮環顧四周飛快的晃了晃扇子，只希望不要鬧出什麽事端才好。
長公主府內假山中的一處涼亭裏，楚蘅蕪百無聊賴趴在亭沿邊看著池塘裏的魚。
她今日梳了雙螺髻，只是特意將頭頂上的發髻梳低了些，後面又用幾縷頭發做成了垂掛狀，再用流蘇固定。
太陽曬下來，將她影子照在巖石上，不像是貴氣的公主，倒像是從山裏跑出來的小狐貍。
她晃了晃腦袋，發間的流蘇也跟著晃了晃，影子搖擺，發帶垂下隨風搖擺，顯得俏皮可愛。
身側人目不斜視，脊背挺直，口中念念有詞，仔細聽便能得知他念的是前不久裴大人所寫的檄文。
楚蘅蕪對這些不感興趣，對身邊這個劉尚書家的嫡子更是不感興趣，專心對著影子自娛自樂。
若不是皇兄另這位劉公子與她同行，她才不要和這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書呆子一同在這裏曬太陽呢。
女鵝好可愛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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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下生氣了。
肖檐回長安的第二天就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，他前一天夜裏從宮中領封出來後便讓人將帶回來的禮物送去景陽宮，可半夜禮物就被悉數退回。
他一開始以為是時間太晚，於是第二日便親自帶著東西遞了拜帖約殿下出來，卻又被殿下以身體不適的理由拒絕。
從那時候他就意識到殿下應當是生氣了，往常殿下生病時會有些嬌氣，哪怕不能出來也會托人寫信撒嬌，何時這樣冷淡過。
他心裏有些不安，一整日便心不在焉，直到肖叡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，將他叫進書房。
“荊州之事你做的很好，陛下今日早朝對你讚不絕口。”肖叡良將桌案上的卷宗遞給他，沈聲道：“你將這些卷宗全都過一遍，看完之後一一作出批註交過來。”
臨了，肖叡良若有所指道：“君子不愧於心，終日惶惶不安到頭來一事無成。”
肖檐接過卷宗，明白父親的意思，於是掀眸道：“兒子聽聞壽陽公主病了，不知是真是假？”
早就猜到是因為壽陽公主的事情，肖叡良摸著胡子道：“三日之後是長公主的百花宴，是真是假，你可以親自去問問殿下。”
“兒子明白了。”
肖檐拿起卷宗轉神要走，卻聽肖叡良道：“你帶回來的薛大夫確實醫術高明，你母親的舊疾已經好了許多。”
肖檐腳步一頓，點頭道：“兒子會多給薛姑娘一些銀錢。”
聞言肖叡良點了點頭，揮手讓他下去。
與此同時，景陽宮。
楚蘅蕪長發淩亂的披散在床榻上，額頭覆著白色方巾降溫。燒了一整夜，她唇上爆起幹皮，面頰紅潤的有些不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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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知楚蘅蕪將被子蓋住腦袋，哽咽道：“傻子就傻子，反正我不喝藥。”
她說完，許久沒聽到綠倚出聲，悄悄掀開被子一角，卻見綠倚已經起身，嘆氣道：“公主要是不喝藥的話，奴婢只好去將皇後娘娘叫過來了。”
楚蘅蕪一楞，掀開被子，病懨懨道：“我喝，別讓母後知道我病了。”
聞言綠倚更加心疼，她豈會不知殿下的意思。若是讓皇後娘娘知道她病了，定然要盤根問底，到時候肖檐和那個荊州女子的事情必定瞞不住。
殿下嘴上說再也不見肖檐，但是其實還是怕他被苛責。
越是這樣，她就越是恨肖檐。雖然早就知道男子薄情靠不住，可殿下這般好，他憑什麽負了殿下。
綠倚坐下小心將藥汁吹了又吹，直到確定不會燙這才一點一點餵給公主。
或許是藥實在是太苦了，剛喝下去楚蘅蕪就控制不住想要幹嘔，最終憋得眼眶通紅，活像是被欺負狠了的兔子。
“好苦，我想吃永興坊梅子幹。”楚蘅蕪眨了眨眼，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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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轉身，對上楚蘅蕪的視線，扯了扯嘴角道：“殿下，換成禦膳房送來的幹果可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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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瓶梅子幹是肖檐去荊州之前給她買的，沒想到這麽快就吃完了，以後或許也不會有了。
一碗藥折騰了半個時辰方才將將喝完，楚蘅蕪縮進床榻一角發呆。
景陽宮內殿裏的擺件有一半都是肖檐從宮外給她帶進來的，每一個她都保存的很好，甚至早就準備等她與肖檐成親的時候就帶去公主府，如今她和肖檐應當是不會成親了。
不想再看到這些東西，楚蘅蕪讓人將東西都收走，隨後啞著嗓子問：“那顆珠子找到了嗎？”
綠倚點香的動作一頓，搖了搖頭。
因為喝了藥頭已經沒那麽暈了，楚蘅蕪吸了吸鼻子，悶悶道：“找不到就別找了，皇兄說的對，不過是個破珠子而已，又不是什麽寶貝。”
“綠倚，你告訴她們，不要再找了。”她說完，重新將自己卷進被子裏裹成了蠶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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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如今日漸長大，就連她都有些摸不透公主的心思了。但有一點她卻是知道，殿下對肖檐的感情那裏是那麽容易放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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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檐十六歲之後便不能隨意出入宮闈了，她印象裏最深的就是最初的那一個月裏，殿下見不到肖檐便時常半夜躲在被子裏哭。後來漸漸習慣，殿下還要隔三差五給他寫信，這個習慣就這樣維持了四年。
收回思緒，綠倚小心走出去，悄悄關上房門。
三日後，長公主府門前。
數十輛馬車將公主府兩邊的胡同占滿，來往賓客絡繹不絕。
江淮翻身下馬，跟上走在前面的肖檐，低聲道：“素塵兄近日有沒有見過壽陽公主？”
肖檐腳步一頓，反問：“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
見他一副被冒犯了的樣子，江淮樂了，一邊將袖口放下，一邊道：“我家堂弟是太子伴讀，前不久他從東宮回來，帶回來個消息。”
肖檐神情不變，目光略過周邊貴女，始終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。
“你就不想知道是什麽消息？”江淮打開扇子，遮住自己不斷開合的嘴。
“不想知道你便不說了嗎？”
“事關壽陽公主，自然是要說的。”江淮神色正經幾分，道：“東宮有兩個伴讀，一個是我堂弟，另一個是劉尚書家的嫡子。據我堂弟說，那位劉公子，最近似乎和壽陽公主走的比較近。”
肖檐腳步一頓，掀眸道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眼前人神色莫名可怕，江淮噤聲一瞬，訕訕道：“也不一定是真的，誰不知道壽陽公主心裏只有素塵兄，不過是個玩笑話。”
見肖檐臉色越來越難看，江淮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禍，連忙找補道：“劉家那個公子就是個二世祖，不過是年歲與公主相當，可能有些共同話題......”
他越說肖檐臉色越難看，到最後，他聲音在肖檐越加難看的臉色下幾乎細如蚊蠅，漸漸沒了音量。
他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，肖檐一直都知道自己比殿下大四歲，有時候殿下與他爭吵之時還口不擇言，說他年紀大又無趣，他一直將這些話放在心上。
江淮拿著扇子的手微微發抖，恨不得將自己整張臉都藏在扇子下。
他和肖檐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，什麽時候見他臉色這麽難看過。往常就算是有人得罪了他，他心裏如何想面上都會帶著三分笑意，如今這般神情，他懷疑若是劉公子出現在這裏，肖檐能直接將人給活剮了。
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，肖檐冷漠側頭，卻見幾個身形纖細面容白皙的男子結伴而來。他們每個人身上衣服都極為華貴，腰間還掛著叮咚作響的環佩。
如果不出意外，這幾個人便是長公主養在宮裏的男寵了。肖檐微微蹙眉，發現這些男寵看起來年紀確實比較小。
薄唇抿成一條直線，肖檐越發不安，一掀衣袍轉身便走。
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去找誰，江淮環顧四周飛快的晃了晃扇子，只希望不要鬧出什麽事端才好。
長公主府內假山中的一處涼亭裏，楚蘅蕪百無聊賴趴在亭沿邊看著池塘裏的魚。
她今日梳了雙螺髻，只是特意將頭頂上的發髻梳低了些，後面又用幾縷頭發做成了垂掛狀，再用流蘇固定。
太陽曬下來，將她影子照在巖石上，不像是貴氣的公主，倒像是從山裏跑出來的小狐貍。
她晃了晃腦袋，發間的流蘇也跟著晃了晃，影子搖擺，發帶垂下隨風搖擺，顯得俏皮可愛。
身側人目不斜視，脊背挺直，口中念念有詞，仔細聽便能得知他念的是前不久裴大人所寫的檄文。
楚蘅蕪對這些不感興趣，對身邊這個劉尚書家的嫡子更是不感興趣，專心對著影子自娛自樂。
若不是皇兄另這位劉公子與她同行，她才不要和這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書呆子一同在這裏曬太陽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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